第44章 臨陣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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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臨陣脫逃
宋晚意無奈地嘆了口氣，輕擡起手，取下頭上那朵簪花，擺在馬車的坐墊上。
茯苓瞥了眼外邊，低聲道：“姑娘怎麽……”
“有些事情，總是要和他說清楚的。”宋晚意搖搖頭，淺淺一笑，她哪裏會不知道這簪花的意思，只是，李靖塵對於她，一直都是兄妹一般，不會再摻雜著其他的情感了。
茯苓目光斜視，緊盯著馬車外的書禮，小聲說道：“姑娘是要打算拒絕李公子了嗎？”
“我心中無意，自然是不能耽誤了他的。”宋晚意也將目光移到車門外書禮的身上，“原先是怕亂了他的心智，便打算如今考完試再與他好好說說這事。”
“姑娘果真喜歡上葉大人了。”茯苓一邊捂著嘴偷笑，一邊用手肘輕輕地推了推宋晚意。
宋晚意的臉上頓時泛起淡淡紅暈，襯得人比那簪花還要嬌嫩：“你別胡說。”
“奴婢才沒有胡說。”茯苓忽的又嚴肅下來，低聲叮囑道，“姑娘可要抓點緊，畢竟葉大人英俊瀟灑，年輕有為，定然是有許多姑娘追隨的。”
她微微一楞，臉上的笑容不自覺僵硬下來：“還是爹爹的案子要緊。”
就知道她會想著這個，茯苓嘆息地搖搖頭，心中也替她發愁起來。
午時三刻，太陽掛的正高。宮門突然間變得有些吵鬧，原先在外邊等待的人群競相湧了上去。
皇榜掛在城門上，俄而，學子們陸陸續續地走了出來。
嘆息聲，驚嘆聲，詢問聲混成一片。
終於瞧見了李靖塵的名字，宋晚意激動地下意識往後去握住茯苓的手。
榜首，狀元！
“晚晚！”循聲望去，只見那翩翩公子帶著喜悅飛奔過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他身後默默冒出一個頭的葉南風。
“太好了！太好了！”語無倫次，宋晚意一時間竟然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終於跑近了她，李靖塵卻楞神，腳步不自覺慢下來，呆呆地看著她的發簪：“晚晚頭上的花呢？”
背後那雙又驚又喜的目光，宋晚意自然是也感受到了。
“靖哥哥，如今考試結束，我覺得，有些事情該和你說清楚的。”
“哪有什麽事情比吃飯重要？”李靖塵故意搪塞她的話，整理好碎掉的心，假裝毫不知情地看著她笑道。
“我……”她下意識往後去尋找那雙眼睛，卻被挪動的李靖塵遮擋得嚴嚴實實。
“先吃飯吧。”
看著他期待的目光，宋晚意又不忍心掃了他的興，也是，才中了狀元，一下接受拒絕，心裏差距還是太大了。
是她太著急了。
宋晚意嘆了口氣，垂下眼眸低聲說道：“好。”
李靖塵似乎終於松了口氣，緊繃僵硬的臉龐頓時舒展開。
今日的李靖塵倒是一反常態，默不作聲地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不像平常那般同她閑聊。
屢次想要開口，卻只能止住。
兩人各懷心事，一路無言。
午膳是在茗香居用的，上好的包間，佳肴美酒，還有鶯歌燕舞。
“葉大人在這做什麽？”宋晚意早就發現了緊跟其後的葉南風，故意找了個借口出去逮住他。
“我……”意外出現的宋晚意讓葉南風有些措手不及，原來這包間有兩扇門。
他的註意力一直集中在兩人走進的門和屋內的情況，倒是沒註意到這個。
葉南風不知怎的，忽的理直氣壯起來，倔強地說道：“李公子中了狀元，日後是本官的同僚，自然是來和他賀喜。”
似是看出了葉南風的緊張，宋晚意故意往前邁了幾步，擡頭看著他笑道：“當真？”
見他沒有反駁，宋晚意心中似乎有些失落，可她依然保持著燦爛的笑容：“大人怎麽到了關鍵時刻也學會了臨陣脫逃？”
葉南風驚詫地看著她，那張臉那樣美若天仙，這副膽量還是那樣令他驚嘆不已。
他突然有了勇氣，溫柔地對上她的目光，往前邁了幾步，直到兩人只有一步之遙。
嘴角微揚，葉南風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一朵鮮紅色的簪花，別在那支玉笄的旁邊：“方才那朵花太淡，配不上你，還是這多朵好看。”
宋晚意嫣然一笑，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確實好看。”
突然聽到杯子倒在木桌上的聲音，兩人紛紛看向那包間的門口。
“既然來了，大人不如一起吧？”
他求之不得，葉南風會意，跟在她身後走進了包間。
即便心中閃過了無數的猜想和準備，此刻李靖塵還是亂了心神。
他笑容僵硬地看著依次走進的兩人，咬牙問道：“怎麽還多了位不速之客？”
如今知道了她的心意，心中自然是歡喜無比，也知道兩人關系的處境。
葉南風並不想宋晚意為難，立即搶先說道：“是我瞧見了宋仵作，正好聽說二位在這慶祝，便過來討杯酒喝。”
李靖塵默默握緊了手邊的木盒，偷偷藏到了懷中。
“葉大人請便吧，李某告辭。”他頭也不回地往外走，生怕再晚一步，就要被人發現心中的失落。
“靖哥哥……”宋晚意正想挽留，卻被葉南風攔住。
“他總是要經歷的，過段時間便好了。”
她點點頭，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話。
九月廿五，朝廷對於賈才禁衛軍都尉一職的詔書終於隨著虎符一齊送到了公主府。
公主府內歡歌燕舞，好不熱鬧，即便是在外邊的長街，也能聽見裏邊嬉鬧打趣的聲音。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忽而聞到一聲尖叫，接著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府內突然沖出一片火光，直沖雲霄，照亮了整個京城。
“快來人！快來人！”
“快去尋大夫！”
“快去告知公主！”
……
吵鬧聲充斥了這個安靜的夜晚，令睡夢中的人們驚醒，忍不住探頭出去觀望。
公主府內人群進進出出，兩個時辰後，終於又恢覆了平靜。
“夫君，你怎麽丟下我一個人……”女子一襲白裙，跪在床榻前失聲痛哭。
床榻上平躺著一個肥頭大耳的男子，面色蒼白，嘴唇已經沒了血色。
突然一陣熙熙攘攘的吵鬧聲，只見一個中年男子闖了進來。
“才兒！”中年男子顫顫巍巍地將滿是皺紋的手伸到賈才的鼻尖，確實是沒了鼻息。他終於悵然地閉上了眼睛，老淚縱橫，悲痛欲絕。
“爹爹贖罪，是孩兒不孝，沒能勸阻住夫君，以至於他今日高興上了頭，竟然一下子召集了府內所有的舞女，又用了藥，這才……”說著，魏幼寧又低聲抽泣起來。
犯錯的舞女們跪倒在地，紛紛求饒。
賈丞相默不作聲地收起眼底的悲傷，轉身默默離去。
賈才這性子，他自然是知道的，原先護不住的那人，如今連與她的唯一孩子，也沒了。
眾人紛紛被遣散，事情並不光彩，第二日魏幼寧便令人悄悄給賈才下了葬。
公主府內圍滿了白色的綢帶和白色的緞花，哀聲一片。
葬禮過後，府內又恢覆了往日的平靜。魏幼寧將那群舞女打發離開後，便奉命去了宮中面聖。
“參見父皇。”
“起來吧。”
“謝父皇。”
周圍仍然是那群頑固的老臣，不過此次倒是多了各位皇子，看來眾人對於這禁衛軍都尉之職，都虎視眈眈。
魏幼寧並不畏懼，她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掃視著周圍的人，包括她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
“駙馬已死，如今這禁衛軍都尉之職……”
終於有一人開了口，循聲望去，還是丞相身邊那位江大人。
眾人紛紛看向堂上的那位沈默的天子。
魏幼寧卻打破了沈默，她輕聲一笑，眾人的目光都被她引了去，她才緩緩開口說道：“我如今有了身孕，按照舊例……”
話戛然而止，威懾力卻足以讓眾人大吃一驚。
門口突然走進了一位太醫，向她伸出手，魏幼寧毫不猶豫地將手伸出去。
是喜脈。
那太醫確認了幾次，顫顫巍巍彎著腰低聲說道：“回稟陛下，是喜脈。”
“如今這看來，各位可要失望了。”魏幼寧笑靨如花，“這禁衛軍都尉之職，看來是我腹中與駙馬的孩子的。”
眾人嘩然。
“孩兒尚未出生……”
“那便由我代管。”魏幼寧並不給賈丞相一絲空隙，斬釘截鐵道，“我朝本就有女官的先例，丞相大人難道覺得本公主沒有那能力不成，你到底是懷疑皇家，還是懷疑我？”
一番說辭，頓時懟得眾人無言。
原先溫順柔和的長平公主，怎麽變得如此伶牙俐齒？！
“微臣附議，若是貿然改了這舊例，怕是會讓天下眾多官員寒心。”
循聲望去，只見那位不言茍笑的葉大人站了出來。
賈丞相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僵硬，死死盯著那兩人，卻找不出絲毫破綻。
“如此，便依照公主說的吧。”堂上飄下一句冷冷的話，皇帝便起身離去。
“恭送皇上。”
眼見皇帝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朝堂內頓時炸開了鍋，唯獨魏幼寧勾起嘴角，洋洋灑灑地轉身離去。
西苑的庭院內擺放著粉紅的月季，與其他院子死氣沈沈的一片格格不入。
主屋裏的圓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的孩童玩具，裴玄站在圓桌旁仔細整理。
“你做什麽？”
“殿下懷了身孕，今後都是用得上的。”裴玄看上去喜氣洋洋，似乎很是高興。
魏幼寧突然低下頭，低聲說道：“這孩子，可不是你的。”
“殿下的孩子，於屬下而言都是一樣的。裴玄認真地看著魏幼寧的眼睛，卻讓她有些詫異。
魏幼寧俏皮一笑，樂得前俯後仰。
這倒是讓裴玄頓時摸不著頭腦，他茫然地看著她，輕輕喚了聲：“殿下。”
“裴玄，你真傻。”魏幼寧勾著他的脖頸，趴在他耳邊輕聲笑道，“我根本就沒有身孕。”
“可……”
“多虧了晚意。”她得意地笑起來，湊得更近，似乎勾起了裴玄心中的火苗，“現在要一個也不遲……”
話剛落音，她便被一雙大手抱了起來，俯身與那溫暖的懷抱之中。
月影灑在稀稀散散的落葉上，又隨著寒風吹散了。
忽有一黑衣女子閃進來公主府，被裴玄領著，一直穿過竹林走到後邊的閣樓。
這裏正是之前救出魏幼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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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總是要和他說清楚的。”宋晚意搖搖頭，淺淺一笑，她哪裏會不知道這簪花的意思，只是，李靖塵對於她，一直都是兄妹一般，不會再摻雜著其他的情感了。
茯苓目光斜視，緊盯著馬車外的書禮，小聲說道：“姑娘是要打算拒絕李公子了嗎？”
“我心中無意，自然是不能耽誤了他的。”宋晚意也將目光移到車門外書禮的身上，“原先是怕亂了他的心智，便打算如今考完試再與他好好說說這事。”
“姑娘果真喜歡上葉大人了。”茯苓一邊捂著嘴偷笑，一邊用手肘輕輕地推了推宋晚意。
宋晚意的臉上頓時泛起淡淡紅暈，襯得人比那簪花還要嬌嫩：“你別胡說。”
“奴婢才沒有胡說。”茯苓忽的又嚴肅下來，低聲叮囑道，“姑娘可要抓點緊，畢竟葉大人英俊瀟灑，年輕有為，定然是有許多姑娘追隨的。”
她微微一楞，臉上的笑容不自覺僵硬下來：“還是爹爹的案子要緊。”
就知道她會想著這個，茯苓嘆息地搖搖頭，心中也替她發愁起來。
午時三刻，太陽掛的正高。宮門突然間變得有些吵鬧，原先在外邊等待的人群競相湧了上去。
皇榜掛在城門上，俄而，學子們陸陸續續地走了出來。
嘆息聲，驚嘆聲，詢問聲混成一片。
終於瞧見了李靖塵的名字，宋晚意激動地下意識往後去握住茯苓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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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循聲望去，只見那翩翩公子帶著喜悅飛奔過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他身後默默冒出一個頭的葉南風。
“太好了！太好了！”語無倫次，宋晚意一時間竟然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終於跑近了她，李靖塵卻楞神，腳步不自覺慢下來，呆呆地看著她的發簪：“晚晚頭上的花呢？”
背後那雙又驚又喜的目光，宋晚意自然是也感受到了。
“靖哥哥，如今考試結束，我覺得，有些事情該和你說清楚的。”
“哪有什麽事情比吃飯重要？”李靖塵故意搪塞她的話，整理好碎掉的心，假裝毫不知情地看著她笑道。
“我……”她下意識往後去尋找那雙眼睛，卻被挪動的李靖塵遮擋得嚴嚴實實。
“先吃飯吧。”
看著他期待的目光，宋晚意又不忍心掃了他的興，也是，才中了狀元，一下接受拒絕，心裏差距還是太大了。
是她太著急了。
宋晚意嘆了口氣，垂下眼眸低聲說道：“好。”
李靖塵似乎終於松了口氣，緊繃僵硬的臉龐頓時舒展開。
今日的李靖塵倒是一反常態，默不作聲地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不像平常那般同她閑聊。
屢次想要開口，卻只能止住。
兩人各懷心事，一路無言。
午膳是在茗香居用的，上好的包間，佳肴美酒，還有鶯歌燕舞。
“葉大人在這做什麽？”宋晚意早就發現了緊跟其後的葉南風，故意找了個借口出去逮住他。
“我……”意外出現的宋晚意讓葉南風有些措手不及，原來這包間有兩扇門。
他的註意力一直集中在兩人走進的門和屋內的情況，倒是沒註意到這個。
葉南風不知怎的，忽的理直氣壯起來，倔強地說道：“李公子中了狀元，日後是本官的同僚，自然是來和他賀喜。”
似是看出了葉南風的緊張，宋晚意故意往前邁了幾步，擡頭看著他笑道：“當真？”
見他沒有反駁，宋晚意心中似乎有些失落，可她依然保持著燦爛的笑容：“大人怎麽到了關鍵時刻也學會了臨陣脫逃？”
葉南風驚詫地看著她，那張臉那樣美若天仙，這副膽量還是那樣令他驚嘆不已。
他突然有了勇氣，溫柔地對上她的目光，往前邁了幾步，直到兩人只有一步之遙。
嘴角微揚，葉南風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一朵鮮紅色的簪花，別在那支玉笄的旁邊：“方才那朵花太淡，配不上你，還是這多朵好看。”
宋晚意嫣然一笑，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確實好看。”
突然聽到杯子倒在木桌上的聲音，兩人紛紛看向那包間的門口。
“既然來了，大人不如一起吧？”
他求之不得，葉南風會意，跟在她身後走進了包間。
即便心中閃過了無數的猜想和準備，此刻李靖塵還是亂了心神。
他笑容僵硬地看著依次走進的兩人，咬牙問道：“怎麽還多了位不速之客？”
如今知道了她的心意，心中自然是歡喜無比，也知道兩人關系的處境。
葉南風並不想宋晚意為難，立即搶先說道：“是我瞧見了宋仵作，正好聽說二位在這慶祝，便過來討杯酒喝。”
李靖塵默默握緊了手邊的木盒，偷偷藏到了懷中。
“葉大人請便吧，李某告辭。”他頭也不回地往外走，生怕再晚一步，就要被人發現心中的失落。
“靖哥哥……”宋晚意正想挽留，卻被葉南風攔住。
“他總是要經歷的，過段時間便好了。”
她點點頭，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話。
九月廿五，朝廷對於賈才禁衛軍都尉一職的詔書終於隨著虎符一齊送到了公主府。
公主府內歡歌燕舞，好不熱鬧，即便是在外邊的長街，也能聽見裏邊嬉鬧打趣的聲音。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忽而聞到一聲尖叫，接著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府內突然沖出一片火光，直沖雲霄，照亮了整個京城。
“快來人！快來人！”
“快去尋大夫！”
“快去告知公主！”
……
吵鬧聲充斥了這個安靜的夜晚，令睡夢中的人們驚醒，忍不住探頭出去觀望。
公主府內人群進進出出，兩個時辰後，終於又恢覆了平靜。
“夫君，你怎麽丟下我一個人……”女子一襲白裙，跪在床榻前失聲痛哭。
床榻上平躺著一個肥頭大耳的男子，面色蒼白，嘴唇已經沒了血色。
突然一陣熙熙攘攘的吵鬧聲，只見一個中年男子闖了進來。
“才兒！”中年男子顫顫巍巍地將滿是皺紋的手伸到賈才的鼻尖，確實是沒了鼻息。他終於悵然地閉上了眼睛，老淚縱橫，悲痛欲絕。
“爹爹贖罪，是孩兒不孝，沒能勸阻住夫君，以至於他今日高興上了頭，竟然一下子召集了府內所有的舞女，又用了藥，這才……”說著，魏幼寧又低聲抽泣起來。
犯錯的舞女們跪倒在地，紛紛求饒。
賈丞相默不作聲地收起眼底的悲傷，轉身默默離去。
賈才這性子，他自然是知道的，原先護不住的那人，如今連與她的唯一孩子，也沒了。
眾人紛紛被遣散，事情並不光彩，第二日魏幼寧便令人悄悄給賈才下了葬。
公主府內圍滿了白色的綢帶和白色的緞花，哀聲一片。
葬禮過後，府內又恢覆了往日的平靜。魏幼寧將那群舞女打發離開後，便奉命去了宮中面聖。
“參見父皇。”
“起來吧。”
“謝父皇。”
周圍仍然是那群頑固的老臣，不過此次倒是多了各位皇子，看來眾人對於這禁衛軍都尉之職，都虎視眈眈。
魏幼寧並不畏懼，她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掃視著周圍的人，包括她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
“駙馬已死，如今這禁衛軍都尉之職……”
終於有一人開了口，循聲望去，還是丞相身邊那位江大人。
眾人紛紛看向堂上的那位沈默的天子。
魏幼寧卻打破了沈默，她輕聲一笑，眾人的目光都被她引了去，她才緩緩開口說道：“我如今有了身孕，按照舊例……”
話戛然而止，威懾力卻足以讓眾人大吃一驚。
門口突然走進了一位太醫，向她伸出手，魏幼寧毫不猶豫地將手伸出去。
是喜脈。
那太醫確認了幾次，顫顫巍巍彎著腰低聲說道：“回稟陛下，是喜脈。”
“如今這看來，各位可要失望了。”魏幼寧笑靨如花，“這禁衛軍都尉之職，看來是我腹中與駙馬的孩子的。”
眾人嘩然。
“孩兒尚未出生……”
“那便由我代管。”魏幼寧並不給賈丞相一絲空隙，斬釘截鐵道，“我朝本就有女官的先例，丞相大人難道覺得本公主沒有那能力不成，你到底是懷疑皇家，還是懷疑我？”
一番說辭，頓時懟得眾人無言。
原先溫順柔和的長平公主，怎麽變得如此伶牙俐齒？！
“微臣附議，若是貿然改了這舊例，怕是會讓天下眾多官員寒心。”
循聲望去，只見那位不言茍笑的葉大人站了出來。
賈丞相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僵硬，死死盯著那兩人，卻找不出絲毫破綻。
“如此，便依照公主說的吧。”堂上飄下一句冷冷的話，皇帝便起身離去。
“恭送皇上。”
眼見皇帝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朝堂內頓時炸開了鍋，唯獨魏幼寧勾起嘴角，洋洋灑灑地轉身離去。
西苑的庭院內擺放著粉紅的月季，與其他院子死氣沈沈的一片格格不入。
主屋裏的圓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的孩童玩具，裴玄站在圓桌旁仔細整理。
“你做什麽？”
“殿下懷了身孕，今後都是用得上的。”裴玄看上去喜氣洋洋，似乎很是高興。
魏幼寧突然低下頭，低聲說道：“這孩子，可不是你的。”
“殿下的孩子，於屬下而言都是一樣的。裴玄認真地看著魏幼寧的眼睛，卻讓她有些詫異。
魏幼寧俏皮一笑，樂得前俯後仰。
這倒是讓裴玄頓時摸不著頭腦，他茫然地看著她，輕輕喚了聲：“殿下。”
“裴玄，你真傻。”魏幼寧勾著他的脖頸，趴在他耳邊輕聲笑道，“我根本就沒有身孕。”
“可……”
“多虧了晚意。”她得意地笑起來，湊得更近，似乎勾起了裴玄心中的火苗，“現在要一個也不遲……”
話剛落音，她便被一雙大手抱了起來，俯身與那溫暖的懷抱之中。
月影灑在稀稀散散的落葉上，又隨著寒風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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